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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盖着鸡毛,身下铺满皮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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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‘我’梦见自己睡觉,上边盖着一堆鸡毛,下边铺着许多人掉下的皮屑,柔软舒服,度年如日。”——《一地鸡毛》

场景一

“她昨天骂我妈!”

烧烤店内,男子正在痛诉妻子对自己母亲的不孝无礼。

十月南方,太阳西落较早,才十点不到,店里已经只剩下三桌客人。

男人正在独身和朋友们小聚,桌面杯盘狼藉,桌上桌下摆满了空啤酒瓶,看来早已酒足饭饱,是时候说点正事了。

酒精上头,勾起了他的伤心事。好朋友面前,他毫不遮掩,声泪俱下倾吐自身的难处:老母亲爱护他,妻子又总是对他恨铁不成钢,两代女人在同一个男人身上的隔阂越来越大,终于在昨天爆发了山洪般的争吵,妻子的言语有点过激,越过了做子女的底线,也刺痛了他内心的软处。说到激动处,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,双眼红肿。

朋友们停下活动,专注地看着他,神情或平静或忧伤。有人不时对他说些宽慰的话,这给了他说下去的勇气。

他吐完妻子的苦水,又把源头追根究底在自己身上,温情起妻子的善。当年他好赌欠下了二三十万的外债,妻子不离不弃嫁给他,如今自己一事无成还不求上进,简直对不起家里人。所以这哭声里掺杂更多的是自我的悔恨,而并非全部理所当然对妻子的怨恨。

场景二

“happy birthday to you……”

店内,一家四口正在为孩子父亲欢庆生日。

父亲很开心,脸上笑容灿烂。两个孩子早已迫不及待,围着他又跳又叫,大一点的那个赶忙从蛋糕盒里拿出纸做的生日帽为父亲带上,蜡烛在蛋糕上插出了两个圆环,烛光照在孩子脸上,父亲感到温馨和幸福。

在孩子们的催促下,父亲满心欢喜地闭上眼睛许愿,睁开眼后便和孩子们共同吹灭了蜡烛,分蛋糕的时候,孩子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落刀处。

好奇害死猫。孩子总想知道大人们在想什么,小儿子好奇地问父亲许的什么愿,父亲卖弄俏皮地说,我希望你在学习上多加把劲,不要老是想着玩,你做得到吗?

孩子脸上霎时皱成一团,低头不悦,前一秒的欢乐顿时烟消雨散,嘴角向下,露出一副惹人心疼得可怜相,手上仍快速将一小勺一小勺蛋糕往嘴里送,不再说话。

身上盖着鸡毛,身下铺满皮屑

(图片来源互联网,侵删)

场景三

今天正值周末,晚上无事约了朋友在烧烤店小聚,我特意从网上买了一瓶汾酒(我喜欢喝这个),清香不辣喉,正适合南方秋末冬初的时候小饮。

朋友到店已经快十点了,好在现在天黑得早,夜未过半店里只剩下加我们这桌三桌客人。我和朋友一边饮酒吃饭一边被其余两桌的情形所吸引。我背后那桌的男人正痛苦地陷在自责和对妻子的怨恨中,一把鼻涕一把泪,小声啜泣;而在我的斜前方,一家和和美美、欢声笑语的幸福正在上演,父亲开心地切着蛋糕,孩子高兴地又蹦又跳,妻子含情脉脉在一旁看着,一副赏心悦目的美好画卷。

悲喜两种画卷的强烈冲撞,让我切身领悟到**先生的至理名言: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,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

后记:最近看了刘震云的《一地鸡毛》,主人公小林在单位、家庭和人情等种种琐碎小事间疲劳奔波、应接不暇,从最开始胸怀理想、斗志昂扬的热血青年经过世事的当头棒喝、摧残打磨,最后也沦落成一个曲意逢迎、嫉世媚俗的市井小民,挣扎和满足地跳跃在生活带给他的每一次挫折和奖赏中。

我梦见自己睡觉,上边盖着一堆鸡毛,下边铺着许多人掉下的皮屑,柔软舒服,度年如日。生活中费心劳神数不尽的琐碎就像身上盖着的一堆鸡毛,牵扯着我们的神经、损耗着我们的心神,躲不掉也逃不了,冲破那些束缚便留下身后的皮屑,躺在那历经沧桑的皮屑上的我们又是如此惬意和心满意足。就像小林心心念念的那一瓶啤酒,不管遭受多少委屈和不顺,喝上一瓶心爱的啤酒,睡上美美的一觉,便能使身心得到充足的满足和恢复。

谁的生活又不是一地鸡毛呢?躺在那温暖的皮屑上,我们度年如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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